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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当仁不让

银熊真的走了,我站在一轮朝阳勾勒的山梁上,看着破烂原始的狼族巢穴,心里竟是满满的悲凉和同情,一点没有对仇人的愤怒、幸灾乐祸、不屑鄙夷。

身后一阵温暖和柔软同时传来,接着一双白皙的小手从我的腰间环来:“姐姐,你该不会是放心不下银熊吧?”

“我不知道!”

“女人说不知道的时候,其实就是承认啊!”

“真的吗?你这么小怎么什么都懂!?”我心里涌上一丝柔软,不由地抓住了那双小手。

这一抓可不要紧,小手的主人突然跟触电似的,大笑起来,抽回手,从后面转到前面,用手开始胳肢起我来。

我被痒得大笑,有点喘不过气来,干脆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两人对视了一眼,来不及产生某种异样的化学反应,便又互相胳肢起来,笑成了一团。

熊族剩下的十来个老弱病残,看着亲密嬉戏的两个女人,无一例,眼中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仇恨。

他们实在无法从内心深处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过去仅仅用来繁衍的“玩物”,女族人只是用来玩弄和生孩子的,这点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比如一把刀只能用来劈砍战斗,水只能用来解渴洗澡的道理一样简单。

可偏偏女族洛狄芙娜神灵附身的画面刚刚过去不久,其可怕的力量历历在目,不得不屈服。

满目疮痍之中,我拉着雪雅匆匆走过,一点不想让自己的同情心泛滥,更不想被不相干的一群兽人弄得自己心情烦乱。

一夜,其实,我还没有想好自己该何去何从,如何确定自己的立场。

经历了这么久,我知道很多为之奋斗、坚持、牺牲的都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执念,对错好坏放在不同的时间尺度或物种中去考量,其结论很可能是相反的。

随性,随当下之性,也许是最恰当的,也是最难做到的,因为一旦这样做了,往往要承受社会无情的批判和抛弃,最终,获得的可能仅仅是一片绝对的孤独。

有时,即便幸运地登上财富和权利的巅峰,可初心愉悦的状态大都早已逝去,无处可觅,整个过程仅仅是从一个被痴情伪装的执念走向了另一个俗套的执念。

费力选择从结果论上看是徒劳的,但现实中,却必须选择,哪怕观望,哪怕逃避,那也是一种选择。

眼下,只能套句老话:走着瞧!

好在,送我来的MY GOD并没让我无聊到死。

他好歹给我了一个女人,一个女神的新身份,既然参不透MY GOD的终极心思,只好活在当下,去好好体验体验做女人的滋味。

长生是人性和道德的坟墓,但新的体验,却是长生在世,最难得珍贵的东西。

女族的村寨比熊人的巢穴更加凄惨,本就简陋的房屋被摧毁的一个不剩。

远远看着屋顶成45度角斜撑在地上的自家屋子,我居然一下想起了那个一面之缘的妈妈,想起她最后不忍离世的复杂面孔,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雪雅上前体贴地把我揽在她的怀里,什么也没问,只是静静地用抚摸安慰我。

泪眼朦胧中,妹妹笑花从坍塌了一半的自家屋子钻了出来,眼中同样是泪水涟涟。

我刚想挪开雪雅,奔上去也给妹妹一个安慰的拥抱,却看见金熊裸露着上身紧随着妹妹钻出了屋子。

接下来的一秒所有的人都定住了,妹妹笑花立刻收住了往前的步子,定定地看了我一下,短暂的犹豫后,她退回到金熊身旁,双手捞起金熊一只大手,紧紧握在胸前,那架势,好像我是来抢她心爱的玩具似的。

我和金熊都很淡定,相互凝望了那么一会儿,谁也没有做出反应。

妹妹笑花有点沉不住气,两边来回看,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于,眼中的泪水被风吹干了,我笑了笑,那笑中绝对带着衷心的祝福。

金熊也笑了,不过,我没有猜对他心中的想法。

他的笑并非是一种纯粹亲情间的理解和宽宥,他认为拥有妹妹以及我的认可,都是他权力表征。

“我们要一起努力!好好重建我们的家园!”我大声说着,同样是以一种权力拥有者的语气。不过,我敢发誓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更理解不了其中我的深意。

看着金熊和妹妹,我突然回过神来,此地如此蛮荒不化,其最大的问题在于没有引进“家庭”的概念。家庭是一个社会稳定发展的重要因子,有了它的存在,文明才能得以诞生和发展。

显然,这里的人们早早就用种族巨大的种族差别,掩盖、抛弃、拒绝了家庭这一人类延续存在的伟大基因。

我要改变这一现状!

我瞬间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家!我要在这里创建有家的家园——有爸爸、妈妈,女儿,儿子,爷爷奶奶的家园。

正如雪雅所愿!

“重建家园?”雪雅扬起头,发出了向往的呢喃,这大大地鼓励了我。我不禁感慨,家庭曾是地球上多少人为之奋斗牺牲的终极概念。

当然,这时,我不知道自己并没有真正理解雪雅的情绪。

一个从小在“家庭存在是万恶之源”的思想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孩子,她对家庭家园的理解绝对不是我以为的那种简单样子。

金熊和妹妹笑花反应不怎么强烈,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频繁的破坏,他们更在乎的似乎是两人身心上的愉悦和满足。

“恢复的不错呀!”我揶揄着金熊,眼睛却在表扬着妹妹的“医术”!

“每次不都这样!”金熊对我的话表示了奇怪。

“哦——每次吗?”我故意把我的疑问装得里面有多少暗示一样。

“嘿嘿——我最长的时候,也就躺倒过两天!”金熊大咧咧地骄傲着,伸出手来想搭到我肩膀上。

我坚决地拒绝了他,因为我终于意识到他是想以此来确立他的地位,而事实上,银熊臣服的是我,我才是现在两族真正的首领,为了我的宏图大业,这个谦虚不能有!

我抬手毫不客气地挡开了他的胳膊,走前一步,顺势把手臂搭在了雪雅的肩头,我要让大家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首领是谁,妹妹笑花只不过是我赏给金熊的安慰奖,我的新欢是雪雅,一个新奇的尤物。

这个世界上,当权者的爱好是可以任性的。

雪雅很配合,捧着我的胳膊,毕恭毕敬,给足了我面子。

昨日一战的景象,大家记忆犹新,我经过之处,大家纷纷跪拜,不停地口诵“洛狄芙娜真神护佑!”

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有了如此的既成事实,金熊不再造次,气哼哼地也不跟着我了,拉着妹妹不知道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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