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用不了多久,你善战的威名就会在口口相传中,如同蒲公英的种子,飘散到耶路撒冷王国的各个角落。”
沿途的气味,让母子二人都没有了继续交谈的兴致。
所幸,从西边的大卫塔,到东边的圣殿山,距离并不远。
不过圣殿山宽敞的广场上,气味也没好到哪里去。
上千匹的战马,早就已经超过了阿克萨清真寺旁违章搭建的马厩可以承受的上限。
那些跟随着贵族、骑士们前来的骑兵们的战马,与他们的主人一样,只能在广场上承受烈日的暴晒。
好在不时有仆人给它们送来水和饲料,让它们得以弥补因为酷暑而失去的水分和精力。
当然,这饲料肯定不如躲在马厩屋棚下的,贵族、骑士们的战马所享受的,那般精致。
王后一行,从这些穿着五花八门罩袍的骑兵和他们的马中间,被卫兵们用身躯隔开、留出来的大道上经过。
罗杰边驾马、边左右看着。
他想,这就是万恶的封建社会所强调的等级制度啊。
不过,自己现在好像已经习惯并且喜欢上了呢。
护卫士兵在大厅门口停下了脚步。
罗杰和阿德莱德,以及跟随着的罗洛,走进了只允许有爵位的贵族和有声望的骑士才能进入的大殿。
唱名侍从的声音还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阿德莱德径直走向了她的王后宝座。
她并没有坐上那并没有什么贵重装饰,只是略微垫高了一点,并且比边上国王宝座矮一点的座椅。
她站在了并排着的国王和王后宝座之前。
罗洛站在了宝座的左侧,罗杰跟在他身边。
在宝座的右侧,罗杰看到了拿着十字权杖的宗主教阿诺尔夫。
罗杰有些纳闷,这次的会议主题都是世俗者的事情,为什么这个把神职人员和世俗者分得清清楚楚的宗主教会出现在这里?
他轻声地询问罗洛。
罗洛凑在罗杰耳边答复:“在耶路撒冷,宗主教有权参加所有涉及军事行动的会议。
“因为他掌管着真十字架,那是可以左右战场胜负的圣物。
“在有重大战斗的时候,宗主教需要护卫着真十字架出现在战场上,与战士们一起战斗。”
这时候众人向王后行礼。
罗杰跟在罗洛后面,也用贵族礼仪向他母亲行了礼。
随后阿德莱德并没有讲“我今天简单说几句”这样的废话,她直截了当地抛出了第一个主题:
“今日,招诸位前来,是因为耶路撒冷王国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地。
“国王陛下目前下落不明!”
“哗~”
在场从外地辛苦赶来的贵族、骑士们一片哗然。
而耶路撒冷城本地的贵族、骑士们,则大多保持沉默,似乎对此早已心知肚明。
阿德莱德没有被喧哗声干扰,她继续说:
“据宫廷医生所言,在医药对陛下的病情已然无效的情况下,国王陛下对继续活下去不抱希望。
“国王陛下希望在蒙召前,能忏悔自己所有的罪,拯救自己的灵魂。
“陛下在失踪前亲口所言,要去修道院,沐浴在主的荣光中。
“但陛下并没有交代去哪个修道院。
“目前,无人知道陛下去的是哪一个修道院。
“我已经派人找遍了耶路撒冷王国内所有的修道院。
“无论是在伯利恒,还是在加利利,亦或是在死海边上。
“无论是有声望的修道院,还是默默无闻的隐修院,我都派人去调查过。
“但都没有国王陛下的音讯。”
喧哗声愈发大了,犹如被暴风驱赶的海浪,一浪压过一浪。
“陛下是不是已经蒙召了?!”
“一国之主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我们也一起去找吧,再找一遍,把所有的修道院都兜底翻一遍!”
“那是修道院,不是你家,你敢硬闯?”
......
阿德莱德提高了声音喊道:“在这个困难的时候,我们北方的提尔,国王陛下始终没有打下来的那座埃及人的城市,和大马士革缔结了防御同盟!”
喧哗的人群中有人高喊:“大马士革不是和我们签订同盟了吗?
“图格蒂金怎么可以和我们的敌人,埃及人的提尔,签订同盟协约呢?!”
“这是背叛!”“无耻!”
“早说过图格蒂金这种人不可信,那是像蛇一样阴险的人物!”
“战斗!我们应该战斗!去灭了他!”
......
整个大殿嘈杂得如同一个菜市场。
喊叫声,争吵声,此起彼伏,如同暴风雨中沸腾的海面,海浪没有一刻停歇。
阿德莱德面无表情,如同石像般直面这狂暴的声浪。
罗洛高声喊着:“肃静!”
守卫们齐齐用长矛的底部锤击着地面,发出了有节奏的“咚咚”声响。
惊涛骇浪逐渐平息了下来。
然而平静的海面下暗流涌动。
大殿里的贵族、骑士们,或是互相抛着眼色,或是低声交头接耳。
阿德莱德却不管这些人在想什么,她抛出了今天的第二个主题:
“我在此骄傲地宣布,我的儿子,西西里伯爵罗杰·奥特维尔,千里迢迢,突破了罗姆塞尔柱人的封锁,带着强大的军队,赶到了这里。
“他一路上历经苦战,到了这里后又马不停蹄地解救了被贝都因人围困的卡拉克要塞。
“他给敌人以沉痛的打击。
“贝都因人的尸体填满了整个山谷。
“而我们的战士却伤亡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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