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原。”
“嗯。”
“你等会上台别戴学士帽，好丑。”
“好。”
-
“后悔了？”
“有点。”
“那怎么办？”
“你别走了。”
“好。”
“你们俩够了吗！”赵明弈受不了了，转过头来朝他们俩说道。
“毕业季，分手季呗。”坐在他们前面的陈昭昭拿着单反说道，“学长你这才听一遍呢，我在寝室每天要听林凌念十遍。”
“陈昭昭！”林凌身体前倾，一只手勾住陈昭昭的脖子，一只手捂住他的嘴，“说什么呢？！”
“哇哦！”赵明弈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真的吗？”
“假的。”林凌松手坐回自己的座位，忍不住抱怨，“好晒啊。”
企图扯开话题。
上午，阳光刺眼，全校的毕业生都坐在田径场上参加毕业典礼。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放眼望去，都是人。
升旗台上坐满了校领导。
不过隔太远，一个都看不清。
“这个毕业MV做的还可以，宣传部熬了几个夜？”赵明弈扫了一眼前面的大屏幕，问身侧的陈昭昭。
“半个月。”陈昭昭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
“他前段时间都带着凉席在办公室打地铺了。”林凌也觉得陈昭昭有点惨，问赵明弈，“他明年能当上校团委学生副书记吗？”
“我没有这种想法啦。”陈昭昭立即说道。
“估计不行，每年都是从组织部出。”赵明弈想了想说，“你这才熬半个月，组织部基本每个月都来这么一次。”
“你也睡过办公室？”林凌有些不相信赵明弈这么讲究的人还睡过办公室。
“怎么可能没睡过，不信你问沈原。”赵明弈偏头，眉宇间带上些笑意，“我们和往届没什么不同，都是一件事一件事做上去的。”
“哦。”林凌觉得太晒了，把自己的塑料椅子移到沈原身后，低着头说，“沈原，你帮我挡挡光。”
他们的主席台在东面，以至正对着太阳晒。
现在大会才进行到第三项，给优秀毕业生授予学士学位证书。
“你们不要上去拿吗？”林凌把头抵在沈原背上闷声说道。
不管什么时候，沈原都是坐的笔直。
“不用。”沈原回道。
“那你们被代表了。”林凌有些无聊地说道。
他这些天有些提不起精神来，按陈昭昭的话来说就萎靡不振，仿佛被妖精吸了精气。
去年九月份推免的时候，沈原打算留在D市读两年研，刚好等林凌毕业。
林凌不同意，他并不想沈原迁就他。
沈原在这边呆了四年也该回北京了，不然两头跑，他看着都累。
他们学院年级前百分之二十都能拿到推免资格，即推荐免试，直接申请参加其他高校的面试，通过了，就可以说是保研了。
起初，林凌还为沈原高兴来着，也算是弥补了高考的遗憾，虽然沈原也不在意。
直到今年六月，看着他们毕业论文答辩、清东西、寄行李，林凌有些后怕了。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遇见谁。
直到今天，全校的毕业典礼，结束后，沈原他们这一届毕业生就真的离开了。
每年都会有一大批人拖着行李箱离开，同样，也会有新生入学。
周而复始，长此以往。
没有人能够阻挡。
我们只能告别。
和过去告别，和母校告别，然后奔赴未知的战场。
我们不再有任性的资格，也不再有学生的身份。
剑未配妥，出门已是江湖。
“林凌。”沈原回头看他。
“嗯？”林凌抬起头，眼睛里有光。
“我先去前面。”沈原揉了揉他的头发。
“嗯？就到毕业生代表发言啦？你要穿学士服吗？感觉穿上会很热。”林凌眨了眨眼睛，努力朝他笑了笑。
“没事。”沈原把学士服披上扣好，起身准备从后面绕到主席台。
“沈原！”林凌拉住了他的袖子，“你真不带学士帽？到时候校长怎么给你拨穗。”
“不是说不好看。”沈原笑了笑。
“你没有自知之明吗？你穿什么不好看！”林凌气鼓鼓地拿着学士帽站起来给沈原戴上。
沈原低着头轻笑，借着学士服宽大的衣袖遮住他们脸，在林凌眉心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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