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熟悉，江衡现在只觉得心如死灰。
当初江凌结婚的时候，不也上演了类似的情景吗？
“对啊，原本你对我做的什么，我都要还回去呢。”秦歌声音很轻，可是里面的含义却让江衡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还回去吗……原来这些天，她都在筹划着还回去吧？
江衡只觉得天地都变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苦笑了一下，竟觉得无话可说。
毕竟是他自己亲手把秦歌推进了火坑，让她在深渊里挣扎再也出不来了。现在她想把他自己拉进地狱，不也是应该的吗？
“好了，秦歌，不要生气了，他的股份已经让我全都收回来了，遗产也没了。现在他一无所有了，你可以出口气了。”
江凌却在安慰着秦歌，看向江衡的眼神里有着挑衅。
江衡没有回应。
而秦歌听他说完以后，摇了摇头，她除了能做这些。还能做什么呢？
这时候江凌又对着肖楚楚轻笑：“你父亲刚才已经宣布破产了，希望还有人可以让你继续为所欲为下去。还有，你的所谓怀孕的检验单，是我给你的惊喜。”
肖楚楚尖叫了一声，她难以置信。但是其他人却把她拖了下去。
没有父亲的庇佑，她的排异反应又那么厉害，下辈子的结果可想而知。
看着肖楚楚被拉出去，秦歌的内心毫无波动。
对着江凌，她的表情里有着疲倦：“你带我找个地方住下吧，我这两天，总觉得自己的视线模糊，偶尔看不清东西，可能是太累了。”
听她这样说，江凌也立刻紧张了起来：“那好，我现在带你去休息，你不要为这些事情烦心了。”
勉强点了点头，秦歌却觉得自己的头很疼，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最后，她看着江凌，眼睛慢慢地闭上了，身体也倒了下去，意识更是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秦歌！”两个男人同时叫了她的名字！
江凌一瞬间严肃了起来，他甚至没有再理会其他人，抱着秦歌脚步匆匆地往外跑。
场面再次混乱了起来，江衡看着晕倒的秦歌，心里的不安越来越严重，他推开拦住他的人，也跟着江凌跑了出去。
医院里。
当听到医生的通知以后，两兄弟都觉得自己幻听了。
江衡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堵住了一块巨石，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一字一句地说着：“还有……恢复的机会吗？”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医生摇了摇头：“抱歉，本来就是绝症，她已经是中晚期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么晚才出现这样的症状，但是治愈的希望已经很小了。你们多陪陪她吧。”
就在这一秒，江衡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双大手狠狠地掏出来了，鲜血淋漓，疼痛入骨。
他甚至在想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了。怎么会呢？哪怕秦歌来找他复仇，要了他的命，他也会给啊。
为什么他们非要夺走她的命呢？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
当秦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却显得很是平静，她本来就没有活下去的动力。对她来说，死是解脱。
江凌看到她这幅样子，心里也难掩痛意，明明这是他第一个心动的女人，可她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江凌，我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我这辈子，实在没什么成就，被人践踏到了泥里，身处深渊永远爬不出来了。我死了以后，你把我跟我的妹妹葬在一起吧。她那么小，在下面害怕，我去陪陪她。”
秦歌的话语有些。
江凌都听了，他用一种同样沉稳的声音说道：“我都答应你。”
秦歌笑了起来。
她已经失明了。
这种病潜伏期极长，现在一发现就是晚期了，失明也是其中的症状之一。
江衡一直在病房外听着她的话，他找遍了所有的专家，其中一个专家终于给了她一个方法。他握紧了拳头，把眼泪都逼回去了。
秦歌，我这辈子造了这么多的孽。也应该赎罪了。
谁都没有想到，秦歌竟然还会有复明的一天。
江凌看着摘下纱布后，眼睛重新变得明亮的秦歌，笑了一下，没有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秦歌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替她换一双眼角膜。
江凌的解释很简短：“他家乡有个传说变成瞎子的人在下一世，还会变成瞎子，正好他命不久矣了，所以在死后想把眼角膜捐出来。”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秦歌看着依然阳光明媚的世界，喃喃道。“我的病已经没办法治愈了，给我换上一双眼角膜，也不能救我的命啊。”
江凌看着她，没有说话。
是的，江衡找的那个医生提出来的计划失败了。秦歌虽然暂时复明了，可是她的病却依然恶化着。
阴暗的病房里，江凌站在病床前，表情有些严肃。
“你赔进去一双眼睛，却不能救她的命。这样，有用吗？”江凌抽着烟，看着脸上蒙着纱布的江衡，声音低沉。
“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试试。我欠她的东西太多了，况且我的命也没有什么用。”
江衡回答的很平淡，他瞎了又怎么样，反正这个世界以后再也没有自己心爱的那个人了，看不看得见。也没什么用。
江凌低叹了一口气，他把烟捻灭，走了出去。
虽然医生说了，有一天她还会看不见，但秦歌觉得自己还能拥有几天光明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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