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的！住手！！”
守岗的保安半个身子直接探出亭子指着后墙几个晃动的人影，梗着脖子大喊道
“还不住手！”
说完着急忙慌地重重放下手里的保温杯，推开亭子门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外跑。
顾澄一下拎起被踹跪在地上的女生的头发，看到她鼻子汩汩地流血，眼前又浮现出被鲜血濡湿染红的长发。
“道歉”后腰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中，痛到顾澄浑身一震，想都没想直接转过去就是狠狠一巴掌，又蹬起一脚将其踹在地上直滚。
喘了一下，半边腰麻得像被电抽过一样，顾澄有一瞬间都想把自己紧紧蜷缩起来，可是她早就不能怯懦，她比谁都不能怯懦。
咬住牙回身一下掐住带头女生的脖子，眼睛被憋的猩红，里面团团焰火迸溅火星，灵魂燃烧的热度。
“为什么要那样说一个女生？为什么要针对林霁！为什么？！到底还要让多少人死在你们的谣言下面？！说啊！回答我！！你就不会感到愧疚吗？！”
“放手……”舌头被掐的翻了出来“又不是只有我……放开啊…”
“住手啊！！别掐了！再掐叶叶就要死了！！救命！救命啊！杀人了！！”
顾澄的手臂被不断摇晃着，那上面还有两道扭曲的指甲划痕，她盯着面前怒瞪她到快要掉出来的眼睛，就好像只要再用力一点，再一点，就死了。
心尖猛地一惊，顾澄刚要松手，后腰就被用力抱住，随后整个人被拖坐在了地上压制的动弹不得。
听到呼救声的保安赶到现场时发现几个女孩伤的都不轻，一个昏厥在地上，一个脸色惨白的差点没被掐死，就用呼讲机叫了人，这一下全校都知道了——顾澄，回来寻仇了。
“别挤别挤！！”
“嘘！！都别吵！老师在里面听得见！”
“让我看一眼”
…………
办公室外面站满了学生，一个个刚从比赛场上下来，热气腾腾地互相怼着肩膀，空气里弥漫着汗水混杂橡胶跑道的味道焦灼地蒸腾在整个水泄不通的楼道里。
刚刚运动完又听到这个能让人血液沸腾的惊天八卦，无论老师怎么赶，大家总是能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来来回回，恨不得把脸都贴在窗玻璃上。
与外面嘈杂环境相比的是办公室里的一片死寂。
年级主任还有顾澄班主任一起坐在沙发上，三个女生都被送去了医护室，就剩下顾澄僵持在原地。
好半天，主任沉稳地开口道“你知道你的行为会让你付出什么代价吗？”
顾澄没说话，只是背着手，目光直直地看着地板。
“你已经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按理说轮不到我们教育，但是我们也不愿意直接报警处理，念在你曾经是我校的学生，大家都还想拉你一把”
说着眼神示意了一下顾澄的班主任，由她接过话头“顾澄，你老实说你到底想干嘛？我们班同学已经反映过好几次说看到你在校外徘徊了，你既然执意要退学，现在又带着什么目的回来呢？况且大家好歹同学一场，你却痛下杀手，弄的全校人心惶惶你就开心了？”
“老师知道你这个年龄处在叛逆期，你又比同龄的孩子敏感张扬，但你如果是想回来伤害同学们的，那对不起，老师再欣赏你都会直接把你移交给警察，那样你的未来就完了你知道吗？！”
“人心惶惶”
顾澄蠕动着苍白的嘴唇，抬起头道“有人跳楼就不人心惶惶？被隔壁混混围追堵截就不人心惶惶？成绩不好备受冷眼，成绩优秀的霸凌同学就不会人心惶惶？”
年级主任推了下眼睛，冷锐的视线投射过去，班主任刚想开口阻止，顾澄却调过视线直视着这冰冷的目光，犹如脱缰之马一样撒野道“林霁就连跳楼都不敢在学校跳，因为她怕你们对着她的尸体都会指指点点！”说着上前一步道“你们还记得谁叫林霁吗？你们还记得这个成绩不好但却很善良的女孩子吗？你们知道老师是怎么扔她卷子的吗？知道她是怎么被学校混混威胁的吗？你们又知道她是怎么捱过同班同学不收她作业，冷眼排斥她议论她的吗？还是你们以为她在家跳楼就和学校撇清关系了？”
顾澄抬眼扫过窗外跃动向里面张望的一双双猎奇的眼睛“每一个旁观纵容的，视而不见的，在她跳楼下去的背后都是这些人一双双的手，我是退学了，但不代表我会退出这场谋杀！打着市重点的幌子招摇过市，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屠宰场！我们还没有死是我们坚强，不是这里仁慈！扒光我们的皮，喝完我们的血，把我们啃的骨头渣都不剩还要装出教育者伪善的嘴脸！真恶心！你们报警好了！我还会来！我还要掐死她！”
“住口！！”年级主任气的直接站起来，厉喝一声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跟你太客气了是吧？！小周！这就是你们班教育出来的学生！把她家长叫过来，不然直接报警进少管所，这种人我们教育不了！与其这样不如提前进去改造，否则踏上社会就是个败类！”
周老师知道顾澄的家长向来是联系不到的，当初她退学这么大的事，也是顾澄轻飘飘地提一句，她家长压根连人影都没出现，便面露凝色道“顾澄！你冷静一点！考虑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你真的想进少管所吗？”
“随便你们！”
顾澄“啪”地一脚把玻璃茶几踢在地上摔个粉碎，又转身轮起凳子一通乱砸，状若疯癫，窗户外面惊呼声此起彼伏。
“卧槽！她疯了吧！”
“砸的好爽啊”
“她简直干了我高中两年最想干的事，早就看那个老男人不爽了，成天趾高气昂的”
“哇！！”
“我靠！她要动手打老师了！”
“哪呢？！哪呢！？”
学生们将楼梯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保安上来也是在费劲扒人，后来两个手脚快的直接冲进去把发了疯一样的顾澄按倒在地上，膝盖抵着她的背脊，压的她双眼爆凸，脖子上满是通红的筋脉，就连顾澄掐那个女生时都没下那么重的手，就像大家都忘了，她也是学生，一个17岁，花一样的年纪，应该文雅地、无忧无虑地端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完成着她的梦想和未来的学生。
一拳击打在沙包上，小希锐利的视线怔怔地停留了三秒，随即整个龇牙咧嘴地扭曲掉。疼得直跳脚，可怜巴巴地捂住手转圈，不禁感慨道“哎，果然学什么都不能学顾澄，打架伤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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