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然和甄子源开了最快的一辆车出来, 他们很快就汇合了。
甄子茜一见陆卓然就哭了起来, 她的指甲已经有些失去血色, 但她此刻还没有咬人的想法。她的意识无比清晰。
“我好害怕，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她把头埋入陆卓然胸膛。
甄子源也异常心痛害怕, 这是他唯一的妹妹。他们相互扶持多年，他从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两个男人都围在甄子茜的身边，仿佛众星拱月, 蒋竟看了柒染一眼。
她只是静静看着, 什么话也不说，他便觉出一抹心酸来，这个女人被如此对待，如此陷害, 如今却没人关心她。
而这个时候的甄子茜也想起了柒染, 不是她的话，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境地。
“都是她, 卓然, 都是她推了我。”她又开始哭, 甚至不管自己马上要病变。她讨厌这个女人，她凭什么得到这一切，就算她刚才阻止了别人杀她，但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她要杀她那就是对的, 这个女人反击就是不对。
阿染仍然沉默, 她的目光平静而悠远。
车子在向基地的方向行驶, 空间里却寂声一片。
陆卓然觉得可笑：“她怎么会推你？你不要迁怒别人。”
甄子茜的情绪突然疯狂起来：“我没有，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我没有陷害她，这个女人她故意推我入丧尸群。”
“你一个异能者，会被一个柔弱的普通人推进去？”
她哭道：“因为我对她不设防啊。难道我会拿命去陷害她吗？我随便就可以杀掉她。”
她喊出了小时候的称呼，可怜的、无助的：“卓然哥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娇俏的姑娘眼泪一滴一滴淌下来，沾湿了陆卓然的衣襟，那泪是陆卓然许久没有见过的了。
男人哑然，他看向柒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说：“是我推了她，但我没想害她。”
这话令陆卓然怔住，他转瞬皱紧了眉头。
柒染问：“你相信我吗？”
陆卓然想说相信，他自然相信了，她柔弱而善良，连自己的手链都给了甄子茜，对她自然是一片拳拳之心，又怎么会害她呢？
但甄子茜五级异能，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这个姑娘他从小看着长大，性子娇纵，却又天真单纯，她方才说的“不设防”让他犹豫。
柒染又问车子里的其他人：“你们说，我故意推她没有？我有害她吗？”
众人竟然无言。他们真的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因为这个女人纯粹是被牵连，不是甄子茜主动攻击，她怎么会不小心推了人，反而是自己，一路被人诽谤厌恨，还被卷入丧尸群。若不是她自己的异能特殊，她甚至不能再回来。
她受了诸多刁难，到头来还被甄子茜倒打一耙。而陆卓然却不愿相信她。
但甄子茜看样子又能救回来，他们不想得罪她，毕竟先前才差点杀了人家斩草除根。
一时众人齐齐说不出话，因为这个女人眉宇间流露的脆弱和受伤使他们的喉咙堵住。
陆卓然的目光渐渐冷厉，甄子茜也面色难看。
他们最终还是选择点头。
“推了。”
“她推了。”
“她推了甄子茜进丧尸群。”
……
诸如此类。
她哽咽：“那你相信吗？”
相信什么呢？相信她推了，还是相信她没推？
陆卓然脑子里一团乱麻，他的心却缓缓往谷底下沉。
甄子源有些焦急：“柒染，我记得你有治愈系异能，你救救她吧。”
此刻的治愈系异能已经被公认可以缓解病毒蔓延，而抗病毒血清正在如火如荼的研制中，这时候拖延时间就很有必要了。
陆卓然却知道，阿染的治愈系可以治愈没有完全病变的人，可她没有选择帮助甄子茜治愈。
男人的心里愈发冷意勃发。
他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你欺骗了我，你现在恶意满满，你的柔弱善良都是伪装，还是说你早就变了，只是仍在我面前装作未曾改变？
她看着他，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如同从前每一个与他倾诉的夜晚。陆卓然不自觉要去握她的手腕。
然而她避开了。她走上前，手掌下的光晕开始出现，甄子茜的状况明显好转，她的指甲渐渐恢复血色，眼睛不再翻白，脸色也渐渐恢复红润。
但她依旧躺在陆卓然的怀里，虚弱的、依赖的，她的眼里有得意和畅快，有爱慕和得偿所愿的欢喜。
女人的脸色却渐渐苍白，她的额角开始浸出细密的冷汗，陆卓然见她不对劲，下意识生出一丝恐慌。
他伸出手，“阿染……”
但是她挥开他的手，眼里翻涌的是他看不懂的东西。
“我再也不想见你。”她说。
她的身子向下倒，但他怀里抱着甄子茜，他甚至无法接住她。蒋竟下意识扶着她，他的目光复杂，看着陆卓然的眼里是叹息。
甄子源上前，将柒染抱进怀里。
良善还是不良善，不关他的事，甄子茜成这个样子，未必没有她自己作的缘故，他早跟她说了，让她不要惹这个女人。
而现在妹妹没事，喜欢的人却成了这个样子，他哪里不心疼。
甄子源看着甄子茜道：“我会调查清楚的，你这几个月不用去出任务了。”
“哥哥。”她尖叫一声，“你怎么能偏心成这个样子？这个女人就是个狐狸精，勾走了你的魂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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