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
沈修成坐在办公桌前, 没有抬头,正在批近期的文件。
他已经记不清站了多久, 离舒见月回来还有一个小时, 沈修成还没有跟他讲话的打算。
“你叫我过来是看你批文件吗。”沈清让垂眸,看到舒见月发来的微信,已经下飞机了, “我还有事。”
沈修成的手顿了下, 抬眼,缓慢地合上钢笔, “她回来了。”
“嗯。”
“这么就忍不住了。”沈修成笑了笑, “不像你。”
沈清让不想多说。
“阿让, 她清楚你吗?”沈清让把钢笔放置一边。
给够他足够的时间, 他说, “她难道不好奇苏敏敏发生了什么?”
沈修成什么都知道, “忽然会从节目组消失,公司也遭到了雪藏,不觉得有什么蹊跷?”
从书桌旁站起来, 沈修成走到沈清让身边, 帮忙整理了下他的领口, 看似温和, “或者, 她知不知道舒志远现在的处境?其实并不在监狱。”
沈清让紧闭双唇, 没有说一句话。
屋外是玫瑰园。
沈清让莫名想到了舒见月主动提出让他帮忙浇花的时候, 他一口答应了下来,可在后来却发现花盆里连种子都没有放进去。
“没有种子可以种玫瑰花吗?”沈清让单手撑在课桌上,看向远处的天台, 无意间讲出了心声。
余澜坐在一边, 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没发烫,“你没发烧吧?都没种子怎么可能种得出来?”
沈清让低头,笑了下,“也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因为被骗而恼怒。
觉得,这是一个契机。
余澜用作业本在沈清让面前晃了晃,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只觉得眼前的人离她很远,“阿让,你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是?”
沈清让没接话。
“听说舒见月要跟秦佑拍戏了诶!”
“呜呜呜你看到她最新的海报了吗?好羡慕啊。”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怎么能有人能要什么有什么,我要是舒见月该多好啊,我绝对跟秦佑谈场恋爱啊,多刺激。”
余澜小心翼翼地偏了下脑袋,想问他。
却发现沈清让再一次沉默,视线偏离,在想事情。
“阿让?”余澜抿了抿唇,有些紧张,“你听到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吗?”
“嗯?”
“.......”
他的视线温和,“说了什么?”
余澜知道他不会告诉自己了,“......我是说市中心新开了家甜品店可丽饼特别好吃,你能不能陪我去吃呀?”
是什么时候发觉自己潜在的情绪。
不止是因为答应了件荒唐的事情。
在他留在学校,没有等到舒见月,却在楼梯上撞到狼狈的她,浑身发抖,却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讲。
面对那么危险的事情,她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
“你一个人吗?”沈清让皱眉。
她抬眸,脸上已经有了泪痕,“以后打给我吧。”
然后,偶尔会收到她的短信。
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她都会跟他说一声,也可能是一两个颜文字的符号,没什么营养。
应该觉得很无聊的事情,却莫名会变得有耐心。
是因为,她哪里吸引了自己吗?
是长相吗?
“清让,你有没有看这期杂志啊?”
沈清让回过头,看了下他手里的杂志,封面上是舒见月和秦佑,两个人参加了杂志的访谈,讲述了拍打戏的过程。
“舒见月头一次打戏,秦佑都夸她很努力了。”
“浑身上下都是伤,但都没停下诶,演员果然没那么好当,做一行幸苦一行,挨打挨成那样也不喊累不喊苦的。”
沈清让接过他手里的杂志,在给她发消息的前一秒,收到了她的短信,她还有一会儿要回学校。
想看下天台的玫瑰花种子有没有发芽。
“清让?你怎么不讲话?谁给你发消息啊。”
“抱歉,我还有些事情。”
校医院距离很近,沈清让随便编造了个借口,身上有瘀伤有什么办法快一点儿消下去。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说谎了。
天台的锁他另配了一把钥匙,出入方便。
他比她要早到,站在天台的一侧,视线向下,看到了从保姆车里出来的舒见月,轻巧地像只猫,朝他靠近。
从口袋里拿出药膏,沈清让听到铁门被推开的声音,转过身,看到了她。
舒见月没有穿校服,因为是初秋,她不过穿了件宽松的毛衣,松松垮垮地搭在百褶裙上,过膝长袜包裹着两条腿又细又长。
“小让!”
“嗯。”
浑身都是伤口,她却没有丝毫避让。
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再到后来,他发现了她有新的伤口,不再触及表面,而是更深的地方。
大腿根部,手臂手肘,淤青像是花纹。
“有人打你。”
舒见月跟以为她跟平常的表现再相同不过,用演员做借口。
动作却骗不了他。
无端升起的烦躁感,愈来愈强烈。
有人在打她,而那个人她不会告诉自己。
也许不止一次,也许这次算下手比较轻的,下次是什么时候,她会不会因为这个害怕。
脑袋里乱糟糟的,她却侧着身在手机里挑选音乐,能看到手指尖还有颤抖,能知道并不是这么简单,但他不能逼问她。
“小让,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生活方式?”她靠着墙,抬头在看天上的月亮。
“什么?”
“我想过,一个人生活,不要这么累了,或许不再当明星,不再注意绯闻报道怎么批评我,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任性一点儿也无所谓,搞怪一点儿也无所谓。”她的语气很轻,“其实我也可以不要这么漂亮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