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见月对上他的眼睛。
“哦，对了，”他的语气淡淡，像是随口说的，“我还是沈清让的父亲。”
电梯的门打开，舒见月一时间忘了挪动步伐。
“舒小姐，”他眼底没有温度，轻轻点下头，视线落在开了的电梯门，“电梯到了。”
电梯的门又关上，舒见月听到楼上的门开了。
楼梯间上边的光忽然明亮了起来，又很快地暗了下去。她站在房间的门口，在想对方刚才讲的话。
早些年间，她确实跟沈修成见过一面。
他比现在要年轻的多，在饭桌上的谈吐极为优雅，舒见月只听说这部戏是专门给她的，表面上的试镜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陈导连续夸了好些次她有福气，她原本以为对方要对她做些什么，但是并没有，只不过是吃了一顿饭，沈修成再也没出现，甚至也没有跟她讲什么话。
舒见月真的以为她转了运气，但是运气也在那天戛然而止。
试镜结束的第二天，舒见月就回了学校，但再也没了沈清让的消息。隔了半个月，她才得知了沈清让出国的消息，但也没有任何办法，进了组，又开始了忙碌。
房间的门关上，沈清让看着自然坐在沙发上的沈修成，静静地站在一边，没讲话。
房间内几乎没怎么添置家具，不过是铺了地板跟必备的物品，整体是黑白灰，像是个样板房，整个家看起来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味。
“没有装修吗？”虽然已经有段时间没见，沈修成却丝毫不在意。
“这样就很好。”
“是吗？”沈修成松了松领带，笑了起来，“不过也没什么装修的必要性了。”
沈修成看了下茶几上的烟灰缸。
嘴角仍是挂了笑的，再次抬起眸，在观察，他的儿子。
从他出生，沈修成就安排好了它的一切，每一步都有严格的计划。他的计划是那么的完美，他要按照规矩，做他想要他做的事，接触他想要他接触的人，应该没有任何的差错。
对每个人温和，利用他人来完成想要的结果，成为最优秀的人，让每个人都看到。
生在这样的人家，原本就是没自由的。
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跟他讲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两全的事情。
他没有想过要反抗，沈清让甚至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这样沈修成一直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直到舒见月，他会开始尝试违背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跟不匹配的人交往，不按照规矩行事，没有时间的概念。
沈清让回国以后，沈修成又一次调查舒见月。
但是她身边没有任何变动，像是隔绝了沈清让的消息，然后不到半年，沈清让横空出道，是故意开始跟沈修成作对，先一步隐藏动机，想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他还是太年轻。
也太心急。
在没有掌控到场面的时候，已经开始频频上热搜。
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可以加速两个人之间的进展。
不知道该说是聪明还是愚笨。
沈修成没有办法评价他，只能觉得可笑。
“还在抽烟？”
“嗯。”
“对身体不好，还是少抽些吧。”沈修成看着他，声色淡淡，话语却转了其他的，“要跟你说一声，我上来的时候遇到她了。”
“.......”
“以为你们忘了陈导的事情，就跟她提了一提，不过看起来她也许是忘了？”沈修成轻松一提，眸子微抬，“现在看来，你是不是也忘了。”
“......”
沈清让视线垂下，没有接过话。
沈修成没在意，仿佛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
眉梢一抬，沈修成打开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推至他面前，屏幕上亮了张照片，是个落魄的男子，衣装褴褛，看起来已经回到了这里，“我不是没给过她机会的。”
似乎在思考什么，语调轻轻，“已经第三次了。”
“看来遗忘确实是个好东西。”顿了几秒，沈修成起身，拿回了手机，轻轻松松拍了下沈清让的肩膀，“哦，是不是还没跟你讲，他已经回来了？”
沉默下来。
沈清让看到他把门打开，连接了走廊的灯，打在沈修成的身上，阴影笼罩在他的身上。
在关上的一瞬间。
他说，“你考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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