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圆历一五一三年十二月十四日,七点半。
伟大航路。
新的一天到来。
“今天的新闻鸟有点多啊。”一名在阿拉巴斯坦海域执勤的海兵抬头看了眼密密麻麻满是海鸥身影的天空,拿出一枚硬币,向一只新闻鸟招了招手,这两年物价一直在涨,就连报纸都是越来越贵了,不过总体而言,还算可以接受。
接过报纸,把硬币塞进新闻鸟的口袋里,海兵本人其实不是很爱看报纸,但是他的顶头上司缇娜少校喜欢,这个从马林福多调下来实践的潜力股美女军官自从新世界战争爆发以来,每天都会看报纸,毕竟像她这种低级校官能接触到的内部情报,还不如世界经济报的新闻来的快。
有些懒散的摊开报纸,海兵本人扫了一眼,其实他对自己上司的这一行为有些不以为然,报纸能有什么...
“我艹!”
心中的牢骚还没发泄完的海兵一瞄到第一版的新闻,就由不得在骂出了声来,这是一种本能的,宣泄惊讶的方式 。
嘴巴先是像个鹌鹑蛋,然后是个鸡蛋,最后直接张大到了鹅蛋大小。
呆愣了一会,海兵急急忙忙的转身奔跑了起来,举着报纸,想要大喊上几声,却只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妈的,他的下巴脱臼了。
海兵在甲板上奔跑,初升的太阳把他在甲板上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无数像箭一样的黑影在海兵的影子边穿梭交错,那是新闻鸟的身影。
随着太阳的微曦闪耀在天际线上,数以千万计的新闻鸟飞遍了伟大航路的每一个角落,从阿拉巴斯坦到香波地群岛,从玛丽乔亚到鬼之岛,不计其数的人掏出了铜板,接过了报纸开始日常的翻阅。
贵族端起茶杯,海贼举着酒瓶,农民把遮阳像帽子夹在腋下,同时翻阅了起来。
随后.....
整个伟大航路都因为震惊和不可思议而仿佛停滞了一秒。
这一秒,空气是停滞的。
“什么!”
“这是啥!”
“怎么可能!”
“开什么玩笑!”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一名走私货船的大副呲着牙,汗珠噼里啪啦的从脑门上滚落下来:“喂!你们几个,快去通知船长,别再往托特兰开了!”
“这次是bigmom吃亏啊...”一艘新世界的海贼船上,海贼船长笼着报纸,闷了口酒:“这战争看起来一时半会是完不了,也许是个机会...”
“搞什么啊!再这么下去又该调整计划了。”香波地拍卖所的老板皱着眉毛走进了工作室:“去,给我查一下,之前那批货怎么样了?”
“可可岛不是托特兰的门户吗?大妈海贼团作为四皇连那里都守不住?”
“本来以为之前海军的大败已经够让人震惊了,没想到马上就又有这么劲爆的消息!”
“bigmom的消息这两年到是一直听说,比白胡子还多,没想到这次居然是失败的消息。”
“这么看来,海军还是海军啊,区区一船海军就能把四皇打成这样,不愧是海上霸主....”
“等等,你们看,下面照片上的这两个人是谁?”
........
如同一场暴雨倾泻在本就不平静的池潭一样,自从罗杰死后便不甘寂寞的大海,又一次得到了骤起波澜的理由。
在东海的田野上,在西海的城堡中,在南海的黑市里,在北海的城巷外,不计其数的旁观者们奔走相告,各抒己见,农民,商人,海贼,军人,官员,贵族,每个阶层的每个个体都在寻找着这篇短短的报告中对自己有利或有弊的事宜。
披坚执锐的海兵们想起了与海贼搏杀的血泪过往,紧咬牙关握紧武器咒骂着海上的恶徒。
胆怯怕事的小商人看到了海上注定还会混乱的现状,为了下一批货能不能安全抵达而愁秃了脑袋。
潜于暗处的野心家发现了四皇必须收缩以集中实力的未来,为了这天赐的良机而无声欢呼。
大海贼时代,每个人都在安分守己,每个人都在不甘寂寞。
前所未有的动荡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缘,秩序在崩坏,体系在破灭,曾经看似不可撼动的一切都如春日的雪水般消逝,曾经看似坚不可摧的信念都同腐朽的危楼般瓦解。
放在以前,谁能想到作为海上帝王的海军会一溃千里,兵败如山倒?放在以前,谁能想到雄据新世界的四皇会被一支小队搅得天翻地覆?
曾经被奉为圭臬的信条和理念已经滚落凡尘,并被踩上了千万脚,罗杰掀起的大海贼时代正如激流侵蚀河岸一般毁灭旧秩序的一切,海上每个人的所作所为都在有意无意的推动着这一过程,不过四皇掀起的是大浪潮,阿尼亚掀起的是小水花,仅此而已。
乱世正是如此,每个人都在被潮流所裹挟,每个人却又都是潮流本身,强者端在至高的王座上俯瞰血色的大海,他们或是堂堂正正或是阴险狡诈的爬到这个位置,从最底层的泥潭中崛起,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堂堂正正或者阴险狡诈的拽下来,重新跌落回泥潭之中。
但强者就是强者,此时此刻,他们还是高居于云端的阶级,泥潭中那些焦躁心慌,那些阴谋诡计,不过是最底层的自娱自乐,真正能举手投足间搅动整个大海的,是玛丽乔亚,是马林福多,是托特兰,是鬼之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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