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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古董商行

终于,我准备带着这个宝贝到古玩市场碰碰运气。不管能不能成交,先探探风声再说。

省城东城区的鼓楼边缘有一片自发形成的市场,几个小区中间的一条狭窄街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成了古玩、收藏者的聚集地。

本来就不宽的街道上,一个接一个摆着地摊,上面都是古旧的小玩意儿。在街道的两旁,排满了大大小小的古董商行。

这些商行大小不一、良莠不齐,有专业骗人的托,专门勾引被人骗过来的傻狗;也有专业的铺子,虽然有时也做些坑人的买卖,但大抵还是有一些口碑。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深入渗透到这个行业才得到的真知灼见,在此之前我也是一个傻狗。但是我的运气相对比较好,没有一脚踏进那些骗人的铺面,而是进了一个有缘人的门脸。

这是一个炎炎夏日的傍晚。

黄昏时分我下了班、假称自己去看一位老同学,背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挎包,把那盏价值不菲的青铜古灯装在里面,一路出了废品收购站,坐上开往东城区的二路公交汽车。

汽车摇摇晃晃奔向目的地,各种各样的体味在闷热的空间里飘荡,让人十分难受。

即便如此,还有一个瘦小的男人在悄无声息的骚扰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逼得那个女人从车厢最后移动到车厢最前面。

终于,那个瘦小的男人似乎得手、在某一站溜下车去。直到这时,那个女人才骂骂咧咧的朝着他的背影诅咒了两句,但是已经于事无补。

看着荒唐的一幕,我并没有试图做些什么。

毕竟现在这些人身上往往都带着家伙、随时准备招呼那些敢管闲事的好事者。既然被骚扰者都隐忍不发,我自然没有义务和胆略掺和到这样的事情里。

这幕荒诞剧刚刚演完,我的目的地也到了。

下车拐进车站旁边的一个胡同,往前走了几百米,街道上已经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古董摊子和晃来晃去的诡异身影。

虽然我对古董这行当毫无经验,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从古董市场主街的这边走到那边、然后又绕回来,躲过了七八个向我搭讪、问我要不要买卖古董的掮客,我已经看中了一间看上去颇有底蕴的古董商行。

这是一间叫做‘一心斋’的商行,表面的装修并不高调,但是一排占了四间店面,这在寸土寸金的古董市场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规模。

刚才从它门口走过时,我敏锐的感受到一丝淡淡的平和气息,这说明一心斋里应该有些不错的东西,所以才会散发出这种微弱的暗能量气息。

这么浓烈的气息,在其他所有商铺里并没有感受到,一街两行的地摊上更是感应渺渺。

当然并不能因此说这些摊子或者商铺卖的就是假货,毕竟能够汇聚暗能量气息的古董,一千件里也未必能有三五件,不能把它作为判断古董价值的标准。

但是能拥有这种古董的铺子,应该代表着足够的底蕴。我终于下定决心,抬步走进了这件商行,开始了我的第一次古董交易之旅。

商铺里没有几个人。两个年轻的小伙计正在招呼客人,朝我这边瞄了一眼,就迅速判断出我的身份,并没有过来招呼我,任由我自己在店里闲逛。

商行里都是玻璃柜台,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珠宝玉器、珠子古董、佛像珠串,一股浓浓的古文化氛围弥散其中。

我扫了一眼,最终把眼睛盯在一个单独放在玻璃柜子里的木制佛像上。

这个佛像正是那股暗能量的来源,应该是件不错的物件。佛像的面容圆润细腻、雕工精细,连一个衣襟上的褶子都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出自大家手笔。

我正在细细看着,身边忽然传来一声问候:“先生,你看上了这尊佛像?”

我转头看看,看到一个身穿白色中式裤褂的中年人站在我旁边,带着一丝笑意仔细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随便看看,其实并不懂的。”我谦虚的摇摇头。

“过谦了。”那人脸庞精瘦,一看就不是凡人。一双闪烁荧光的双眼炯炯有神,把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到那尊雕像上:“你进来随意看了一眼,然后就直奔这尊雕像而来,显然是看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你是这里的老板?”我反问道:“刚才都没有看到你,怎么会看到我的一举一动?”

那人呵呵一笑:“你看这里。”

他用手指指位于一个架子后面的黑窟窿:“我就坐在那个位置,进来人我都会瞄上一眼,看看他是俗人还是高人。干我们这一行的里面规矩不少,我多少也得防着点对不对?”

“老板是个爽快人。”我对他的坦率很有好感:“不知老板贵姓?”

“免贵姓任,任无行。”中年人客气的向我拱拱手:“先生……”

“我姓胡,胡爱健。”我也向对方通报姓名:“你叫我小胡就好。”

“哈哈哈……”任无行爽朗的大笑起来:“好,我就叫你小胡!小胡,你觉得这尊雕像怎么样?”

“很不错。”我也不愿意露怯,一面想着一面慢慢说道:“是真正的古董、不是赝品,这是没问题的了。我看雕像的线条、风韵颇不一般,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而且我看它外表宝光四溢,应该得到了很好的保存和保护。”

“厉害!”随口瞎诌几句,任无行居然向我竖起了大拇指:“小胡你一看就不是凡人,不知师承是……”

“我没有什么师承,都是自己瞎琢磨。”我谦虚说道:“跟任老哥说句实话,我对古董的鉴赏没有丝毫底蕴,不过是凭感觉来判断而已。”

“那你就是有灵根之人。”任无行笃定的看了我一眼:“你知道吗,你说话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自信,似乎能够一眼就看到一样东西的骨头里。”

任无行认真说道:“我们这一行对你这种人有一个称号,叫做‘麒麟眼’,天生就贵不可言。之前我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今天你一说话、我已经有一种预感,你就是这种拥有‘神眼’的天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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