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假装看不见顾磊的神色，固执的抓着他的手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小吃街上，光影交错间，一对一对的小情侣在他们面前走过，程远摇晃了一下顾磊的手笑道：“这样真好。”
不用遮掩的样子真的很好。
顾磊在喉咙里嗯了一声。
“听说你们今天分科？”
程远眼睛盯着烤串儿摊子移不开眼：“是啊……我们吃那个好不好？”
两个人很快就坐了下来。
“小远你选的什么？“
“我选的理科，那个好找工作。”
顾磊点点头眼睛里带出了一点儿的笑：“我们小远那么聪明学什么都可以学好的。”
“那是。”程远很享受顾磊的表扬，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眼前这个人的一声好而已。
两个人叫了一碗米饭，顾磊把上来的肉串一点儿一点儿放到程远的碗里，程远又沉默的夹出来。
顾磊放下筷子：“程远！”
程远也放下筷子看着他的眼睛：“磊哥，今天你去看叔叔了？”
顾磊没回答这句话用下巴点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程远就乖乖的捧起了碗。
“程远，钱的事情你根本不用管，你给老子好好读书，听见没有？”
程远赶紧点头，埋头吃了两口饭又抬起头来，轻声道：“哥，疼不疼？”
他的脸上脖子上都有伤痕，瞒也瞒不住，所以程远才会笃定他去监狱里看了他的父亲，每去一次他的情绪就会崩塌一次，情绪不好的时候他就喜欢找人打架来发泄这种无法排遣的情绪。
以至于每年的这个时候程远也是跟着心提到了嗓子眼。
顾磊的胳膊绕过桌子摸了摸程远的头，声音略略嘶哑：“乖。”
程远摸着顾磊手上的伤痕，眼睛里有泪光闪过。
一周后正是开始分科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没有什么什么变化，然而一些选择理科实在是吃力的却要去文科班了，每个班里都飘满了离愁别绪，个别感性的小姑娘都红了眼眶。
关怡选的也是文科，对于她选择文科贺炎其实是有点儿意外的，她的学习成绩是在班里前十名的，基本上要走的都是班级里后几名的学生，她这个班级前十选择文科也是受到了全班同学的关注。
这一学期虞鱼并没有像如约去奶茶店兼职，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学习上，她对贺炎说因为她突然想明白了磨刀不误砍柴工这句话，眼前她多么尽力也不可能为家里分担多少倒不如全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上个好的大学才是唯一的翻盘的机会。
贺炎相信这样聪明又坚强的女孩子不可能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虞鱼笑着道：“我的成绩之所以能在前面是因为我的文科成绩很好，虽然理科也不差，但是我现在学习起来很是吃力，不久之后我就可能要掉到后面去了，贺炎你才是真正的学习好，还有唐舟，我想到最后他一定会很厉害，还有那个新来的程远他也很厉害，跟你们起来我真的是前进力不足了，学文科话说不定还能捞个文科状元什么的当当……”
少女狡黠的一笑。
贺炎愣了一下，他学习成绩确实不是他刻意维持的结果，然而要说是谁能笑道最后……
他的目光落到了最后一排嘻嘻哈哈的程远身上。
要是到最后谁能冲出重围，贺炎觉得程远才是有那个机会的人。
能在自学的情况下在重点高中的重点班考出这样的成绩简直就是奇迹。
程远站在唐舟面前：“大班长不上去讲两句？”
唐舟觉得大家都在一个学校干嘛要弄得那么伤感？又不是再也见不到面了，自己给自己加什么戏啊，然而身为一个负责人的大班长他还是暂时放下了笔，抱着沉痛的心情深切的提前悼念了一些即将要离开的同学们。
这一篇演讲稿是他在网上扒下来的，配合着煽情的背景音乐催人泪下。
唐舟在讲台上跳下来的时候整个教室已经是鸦雀无声了。
他看见贺炎的眼睛里写满了鄙夷。
没办法谁让他就是这么成功的一个领导者呢。
程远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悄悄地凑过去道：“磊哥让我跟你说件事。”
唐舟对他那个磊哥不抱什么希望：“什么事？”
“磊哥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面。”
“有没有说什么事？”
程远摇摇头，神色颇为懊恼：“他什么事情都不会跟我的。”
唐舟哦了一声，他其实也觉得程远这个性格不太靠谱，顾磊不告诉他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唐舟也没有当成太大的事情，更何况他是重度拖延症患者，等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初了。
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准备考试，唐舟一个人翻墙出去的。
等赶到的时候顾磊说的地方的时候唐舟已经热成了狗，一进门先先给自己灌进了一杯冰水。
抹了一把嘴：“找我什么事。”
“这个时候你们不是在备考？”
唐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来：“小爷我脑子好使不用备考。”
顾磊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用备考？也是就算是备考也考不过小远还不如给自己留点儿面子。”
程远确实是那种脑子特别好用的人，短短时间内已经冲进了班级前十，很是打击了一批人，而唐舟仍然是在十几名开外晃荡，就像是已经饱和了的糖水儿再也融不进一点儿糖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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