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昨晚陆菲的表情，刘弈脸上泛起红晕。带上耳麦之后先是好奇，接着惊讶，好半晌都期期艾艾，说不出连贯的话。那之后，刘弈又让她试穿了下动力甲。尽管在采集她的基因之前，AL没法和她进行太复杂的互动，但光是头一次把如此高大上的科技结晶穿在身上，就足够女孩惊喜地叫出声来了。
现在一夜过去，采集应该早已完成。有AL帮忙，她便不需要再来来回回赶路，也不用麻烦陶盈了。仅剩的问题是，这身动力甲不能被旁人看到，所以必须找没人的地方练习。
刘弈自己的房间就很适合，够大，也不会有人闯进去，他向她说明的时候有些犹豫，一个女孩会不会肯这样轻易接受这种提议？刘弈绝对问心无愧，没有任何其他意思，但她可能误会。
不料陆菲很大方地接受了。从动力甲里出来后，她的道谢是如此殷切，就差直接给刘弈跪下。
考虑到现在即使随队训练也已经跟不上进度，他们商定下来，每天下午学校的课一结束，她就赶来刘弈宿舍，练到晚上去麻团店里睡觉，第二天早晨再去学校上学。这样既有充足的时间训练，又避免在深夜单独走夜路，还能继续领看店的酬劳。
“这样一来，不也太麻烦您了么。”从刘弈手里接过备用钥匙，陆菲眼中有晶莹的光芒闪烁。
“根本不麻烦。不过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爸妈不能，陶盈也不能。”
“绝不会。”女孩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但是从表情和眼神，经验丰富的刘弈能看出她的决心。
迎头撞上路边的行道树，他方才发觉自己在遐想中沉浸了太久。来到总部大楼，在门口，他遇到了交流团里的三个南棒。今天上午，外国佬会去实地参观天网系统，他们是在等待集合。刘弈不用陪同，本想装作没看到，从边上绕过去，但是他们偏偏占据了正门，挡住了去路。一如所有南棒，聚在一起，他们就旁若无人地大声嚷嚷。
虽然心里不屑，出于东道主的身份和礼貌，刘弈硬着头皮敬礼：“早上好。”
“哦——”一个南棒拖长了音调，操着生硬的英语道，“是神枪手。”
后面一个续道：“我们的对抗赛是在后天，那天我们会和你交手。喂，你知道你们不是对手吧？”
第三个则用上了棒语：“掌柜的真可怜，大概这辈子没穿上过像样的动力甲，自个造不出好的，成天偷美国人的技术。”
他大概以为刘弈不懂棒语。然而非常不幸，刘弈偏偏就懂。面上不动声色，心底里怒意开始渐渐上涌。
第二个棒子继续用棒语说道：“大概他们以为美国人和他们一样是没有开化的野蛮人吧。就算偷到，也没本事仿造的。”
第一个棒子接着说：“他们还反对我们部署萨德，居然管别人国家的事情，实在没有自知之明啊。”
之后全是些目中无人的污言秽语。刘弈实在不想理睬他们，正要迈步通过，第一个棒子过来勾肩搭背：“后天的战斗，手下留情啊！”随即三个南棒一起哈哈大笑。
非得想个法子教训他们不可，刘弈走出老远，笑声还不时钻进耳朵。找个没人的胡同，喊上鸭梨，套麻袋敲打一顿？不行不行，这是棒子们的套路，堂堂特勤中队长，不能和他们一样下三滥。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赢得对抗，可惜连AL都认为不可能。难道就眼看着他们嚣张下去？他径直走向秦石武办公室，门也不敲就闯了进去，想找他商量对策。
他们的支队长果然值得信赖，明明正埋首于电脑屏幕，头也不抬便开口道：“是刘弈吧？被棒子鄙视了？”
“神了，”刘弈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怎么知道的？”
“这两天很多人找我投诉棒子，韦尔斯利将军、杜蒙中尉、海森堡队长、泰斯塔罗莎队长，还有光老师、纳豆、无形，”秦石武手上不停，口里报得飞快，“除了伍迪将军，每个人都找我说过棒子的不是。”
“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我不是说了吗，”秦石武流露出不耐烦，“除了伍迪将军。棒子可精明着哪，朝谁吠也不打紧，但绝不能冲着主子去。”
这么说来，伍迪将军就是那个身体略有残疾的美国老军人了。“那怎么办？听说后天的对抗赛棒子也参加，偏偏我们不是他们对手。对了，还有个人项目，叫鸭梨下手狠一点，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不可能，棒子不参加个人项目，他们倒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那你倒是想个办法呀！”刘弈急了，想起门口那几个南棒大放厥词他就控制不住火气。
“我能怎么办？”秦石武推开鼠标，“我也很绝望啊。我们队里一共只有一台DPJ-09，名义上是三代甲，但是设备跟人家不能比，按现在眼光看撑死算两代半。其他那些差距更大，简直就是瞎子和明眼人较量。记得去年边境冲突，PLAA怎么教训猴子的吗？4架J20收割了多少Su-27和Su-30？后天咱们上的话，场面差不多就是那副样子。”
AL说不行，刘弈心里多少还存了一丝侥幸，现在秦石武也说不行，他才算彻底死心。一整天的工作，他都不太有兴致，这心态也影响到了其他队员身上，全中队都弥漫着沮丧的气氛。大家的看法很一致，输给任何人都不要紧，唯独输给南棒叫人无法接受。我们可不是男足啊，为什么要接受这种恶果？
唯一没有被悲观感染的是鸭梨。问询原因，他给了个不成回答的回答：“有人说我头上的伤痕很man，很有感觉啊。”
直到下班，刘弈的心情才好了一点。铃声一响，他直奔宿舍。才开门，首先听到的是《天鹅湖的美景》优雅中略带悲壮的旋律，随后看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怪异景象——AL那白色涂装的机体正随着节奏偏偏起舞。
目瞪口呆之余，职业习惯依旧发挥了作用。飞速的观察之下，他看到了门口的女鞋，挂在衣架上的书包，还有叠好的校服。
他试着出声：“陆菲？”她，难道穿着AL训练？
音乐戛然而止。动力甲停下动作，转过头来看着自己，陆菲的声音从中传来：“是我。您回来啦，我有好多话要说，正在等您呢。”
接着他听到AL用他自己的声音道：【中队长大人，美人入怀的感觉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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