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举行的那日,积雪已经化了,天空中有暖阳。
赵渊沿着正阳宫的的红地毯拾阶而上,登到最高的那一层时,他转身,俯视着向他跪拜的众人。
一眼望去,分不清多少人是真的诚服,多少人是心怀鬼胎。
跪在最前边的那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大皇兄,在前几天跟他说:“渊儿若是称帝,皇兄是该高兴的。”
赵渊信他的大皇兄,但是旁边那位奕王就未必了。
登基前的那近二十天,荥王的事查到他头上时,不用自己费什么心思这奕王他就自己先来表明立场了。所有能拖垮荥王的证据,他都大把大把的往大理寺卿那里送。
奕王,他的四皇兄,在他面前诚恳的说到自己是怎么在三皇兄荥王那里委屈求全的,又真切的表明自己心里念着皇家的血脉亲情。
赵渊心里蔑视,好一个血脉亲情!他跟随着荥王和淑贵妃近二十年来发生的多少事都是委屈求全?大皇兄的双腿为何近十多年来几乎接近残疾?太子哥哥为何无缘无故的性情大变,抱病而亡?!
他陪着这奕王演下去,倒要看看这贼子心里还有多少坏心思,还有什么手段可以再试试。
赵渊低头,看见自己身上那一袭明黄的华袍。那上面是一道有一道繁杂工序绣出来的蛟龙,张牙,舞爪,想显示出威武。所谓天地玄黄,神秘宏大,这明黄的颜色它就代表了那无尚崇高的权力。
望着望着,赵渊忽的就笑了。这明黄色被誉为是最尊贵的颜色,是太阳和光明的象征,可在这一身龙袍的背后,是他至亲的鲜血,手足的算计给他带来的沉重而又无边的黑暗。
小时候,母后告诉他:“渊者,深远,博也。渊儿以后定是一位博学的人。”
那时,太子哥哥还不是太子,他就和瑶娘娘一起在旁边笑,笑说:“母后,他现在,连三字经都背不全。”
现在,他嘴角动,想告诉他母后:渊者,深渊也,是皇家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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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第一年,赵渊昭告天下:要为先帝守孝三年,三年之内不纳妃嫔,不选秀。
他的后宫除了皇后还有三位妃子,分别是明妃,辰嫔,颖贵人。
当今的皇后是他年满十七时明媒正娶过府的,是太后仔细为他挑选的。那时,太后还是皇后,她跟他说:“渊儿,现如今的状况你该是了解的,母后无能,不能给你们太多的保障了。陈府的小姐出落的很得体,她是太师的嫡孙女,虽说她父亲无所建树,可太师他不站党派深得皇帝信任,陈家至少还能有几年的气数.......”
“母后,您不必多说,若是陈家嫡孙小姐愿意,儿臣亲自前去求亲。”他那时自然是什么都明白的。
“渊儿,你,你若是不愿意,咱们再想其他办法。”母后拉起他,说:“母后现在只想让你还有泱儿都平安的活着。”
“母后不必担忧,听闻那陈家小姐花容月貌,举止言谈都落落大方,儿臣若能求得如此贤妻,该是高兴。”他这样对他母后说。
后来,陈家的嫡孙小姐倒是愿意,这亲事就订了下来。
让赵渊没有想到的是,成亲后,她说:“我想当皇后。”
“你,你爱慕太子哥哥?”赵渊惊讶,“那你该拒绝了本王的提亲啊!”
“诚王爷,局势您还不明白吗?东宫之位被盯的死死的,太子他如今什么状况您该是很清楚的。我只能说,若是您登基,当今太子才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他新娶的王妃一字一句的敲在他的心里。
再后来,她助他一步一步权谋设计,为的就是这皇城的至高权力。
赵渊也明白了,他的王妃心里念着中宫,并不爱他。没关系,他也没想过风花雪月事,没想过情比金坚。
过了没多久,他又娶了韩府小姐做侧妃。为的是他太子哥哥的血脉。
那日,韩家小姐密会他,开口就道:“泱哥哥说我只能信你一个。”
不等赵渊开口,她就又说:“所以,此次找你,为一件事。”
她略有停顿,抿了抿嘴,说:“我好像有了身孕,你帮我找个可靠的大夫。”
赵渊大惊,直直的看着她。韩家这姑娘好像以前确实是爱跟在他二哥后边转,但是,这个意思,也太不可思议!
“韩姑娘这意思......是说,这事于本王的二哥有关?”他还是得确定一下。
“不然呢?我来找你干嘛?”她张口说到,“难不成还会和你有关!?”
饶是他已经不在是以前的单纯心性,也被这事惊了一惊。
“大概有多长时间?”他问。
“该是有一个月。”她回答。
“这段时间,皇兄他一直被禁在府里。”
“我偷偷溜进去的!”她有些急了,“那日,我听说他近来性情温和的,便想着去看看他,多少给他点宽慰。可谁知,他那日,凶的很,后来......后来我们就......”
韩家小姐说着就红了脸,又跟他说:“这事我不能让我爹爹知道,不然我们谁都不会有好果子。泱哥哥他现在不得志,父亲本不愿意我去东宫的。而且,若是被三皇子他们知道了此事,泱哥哥他怕是就真的完了。”
赵渊点头答应这事,随后就去安排。结果,韩家那姑娘果真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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